阿卜杜拉·法兹里和两个哥哥的故事
阿卜杜拉·法兹里和两个哥哥的故事传说在阿巴斯王朝第五代大国王哈里发当政的时候,有一天,他亲自检查本年度全国各地的税收情况,发现除巴士拉地区外,其它各地的税收已经入库,于是他召集大臣们开会讨论,在会上他问宰相张尔凡:“为什么各地的税收已经上缴国库,而巴士拉地区却至今还没有上缴呢?”
“尊敬的陛下!也许是巴士拉地区发生了什么意外,致使地方行政官把缴税的事给忘了。”
“缴税的期限规定为二十天。在此期间,巴士拉的行政官既不缴税,也不上报延期理由,这成什么体统!”
“尊敬的陛下!如果您允许,我将派个大臣去巴士拉催一催。”
“好吧,你就派艾博·伊斯哈格去办吧。”
“遵命。”
张尔凡领命回到宰相府,立即给巴士拉省长写了封信,并召见艾博·伊斯哈格,把信交给他,吩咐道:
“我奉命委派你去巴士拉见省长阿卜杜拉·法兹里,问他为什么忘了上缴今年的税?并由你负责验收当地应纳的税,迅速上缴入库,不得有误。因为陛下发现各地的税都已上缴,只有巴士拉地区的还没有交来。你上那儿去看看,如果税还未准备齐全,必有缘故。阿卜杜拉会把理由告诉你的。你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向陛下呈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
于是,伊斯哈格领命而去。
伊斯哈格带领宰相派给他的五千人马,前往巴士拉执行收税使命。当他抵达巴士拉时,省长阿卜杜拉赶忙出城迎接,并随即安顿好伊斯哈格等人的食宿。
伊斯哈格来到省府,进入省长办公厅,坐在首席交椅上,阿卜杜拉紧靠在他身边坐下,其余官员按等级高低坐在周围。宾主互相寒喧、问候之后,阿卜杜拉说道:
“阁下光临此地,必然是负有使命的吧?”
“不错,我是奉命来收税的,因为陛下曾问及此事,而今缴税时间已过期了。”
“哦,早知这样,阁下就不需要经过这番跋涉劳累了,因为应缴的税我已准备齐全,并决定明日启程上缴的。现在阁下既然来了,我就将全部税在你三天的做客期满后交付给你。也就是说,到第四天把应缴的税全部集中在你的面前,不会有误。对于哈里发和阁下对我们的翔。我们应当献上一点礼物,以示感激之情。”
“不妨事。”
阿卜杜拉大摆筵席,热情招待伊斯哈格及其随从。宾主大吃大喝,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直到半夜三更,才尽欢而散。
阿卜杜拉吩咐侍从,把一张嵌有黄金的灿烂夺目的象牙床供给伊斯哈格作安歇之用,而他自己却在旁边一张普通床上睡觉。
熄灯后,伊斯哈格失眠了,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不得已,只好翻身起来,一字一句地推敲起诗的韵律来。因为YSHT是大国王哈里发宫中得宠而专陪国王吃喝寻乐的亲信,他能说会道,能诗能文,善于编写滑稽、有趣的故事,所以一有空,他便在诗韵方面下功夫,以备随时讨哈里发的欢喜。
正当他埋头思索时,忽然发觉阿卜杜拉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取出一根皮鞭,蹑手蹑脚走出房门。他满以为伊斯哈格还在睡梦中,不会知道他的行动。
伊斯哈格见阿卜杜拉深夜离开房间,觉得奇怪,暗自想:“他带着皮鞭会上哪儿去呢?也许他要惩罚谁吧。我得去看个究竟。”
伊斯哈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手轻脚地跟在阿卜杜拉的后面,来到了一间储物室外。只见阿卜杜拉从室内端出一只大托盘来,当中有四盘饭菜和一罐水。他端着这些饮食向前走进了一间大厅里。伊斯哈格仍悄悄地跟到大厅门前,从门缝里向里一看,原来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厅内的陈设非常富丽堂皇,正中摆着一张踱金象牙床,金光闪闪,床上用金链子锁着两只狗。
阿卜杜拉放下食物盘,卷起袖子,解开第一条狗脖子上的链子,随即扭着狗脖子,并弄得它像跪在他自己的面前叩头求饶似的。狗被折腾得发出微弱的叫声。接着,阿卜杜拉把狗绑起来,抽出皮鞭,恶狠狠地一鞭又一鞭地不停地抽打狗,狗被打得痛苦不堪,死去活来,阿卜杜拉并未住手,继续抽打,直到狗失去了知觉,这才把它重新拴在原来的地方,然后,转向第二条狗,像对待第一条狗那样对待它。最后他掏出手帕,分别替两条狗擦泪,安慰道:
“原谅我吧。向 *** 起誓,这并非是我自愿的,因我的处境很困难。也许 *** 会把你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说完,他替两条狗祈祷一番,再把托盘端到狗的面前,亲手喂它俩食物。喂饱后,再将罐中的水给狗喝。等两条狗吃饱喝足,他才收起托盘,准备离开大厅。
伊斯哈格站在大厅门外,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切,他感到无比的惊奇、诧异。直到阿卜杜拉就要退出大厅时,他才抢先一步,奔回房间睡在床上。阿卜杜拉完全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曾跟踪过自己,窥探自己的秘密。
阿卜杜拉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把皮鞭放在原处,然后继续上床睡觉。
伊斯哈格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奇怪,因此毫无睡意,整个下半夜都是醒着的。直到天亮起床,他才同阿卜杜拉一起做早祷,接着进早餐,喝咖啡,而后一起去省府办公。
“只有万能之神 *** 才能预知未见到的事。”
“我父亲去世了。虽然他给我们留下了一笔财产,但在借贷、抵押或其它方面,我怕他对别人还有未了结的事,因此,我打算替他补办债务手续。如果他欠你们的钱,只要讲明了事情真相,我将替他偿还。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众人中有人说:“人今生的品行,对来世来说非常重要。由于我们都不是坏人,对于是非好坏,我们是能够分辨的,因为我们都敬畏 *** 。而据我所知,令尊在生时,经常有人向他借贷,而他自己却不欠债。他经常说:‘我的一生,决不贪恋别人的钱财。’他时常祈祷说:‘主啊!我的信赖和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求你别让我在欠债期间死亡吧。’他待人宽厚,对己严格。他从不需债主催促还债,别人欠他债,他却总是叫人不用着急,慢慢偿还。如果欠债的穷苦人,他总是酌情宽容或豁免。现在我们在座的全体出面作证,令尊并不欠别人的债务。”
“愿 *** 祝福大家!”我一边替客人们祈祷,一边对他们表示感谢,随后回头向两个哥哥说:“父亲生前没欠任何人的债,死后却给我们遗留了现款、布匹、房屋和铺子。现在我们每人可以继承三分之一的遗产。不过我考虑是否暂时不分家,让财物依然合在一起,我们共同来经营使用。我们可以同吃同住,生活在一起。”
我提出的意见,两个哥哥都表示反对,他们主张分开,不肯在一起合作。
阿卜杜拉说到这里,向两条狗问道:“哥哥,事情是这样的吧?”
两条狗听了,立刻低下了头,闭上眼眼,好像回答说:“是的。”
既然两个哥哥一致主张分家,我也只好如此了。于是我们在法官的监督下,把家分了。他们把房屋、铺子分给我,而从我应得的现款、布帛中抽出了一部分作为裣。两位哥哥则多分了金钱和布帛。这种分法,当时咱们三兄弟是一致同意而心满意足的。
分家后,我的两个哥哥用分得的钱买了大量的布帛,搭船载运着到海外经营去了。而我却照常开铺子在当地经营生意,并一直在家中为两个哥哥祈祷,愿 *** 帮助他俩。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快一年了,承蒙 *** 保佑,我的生意兴隆,盈利很多,情况日益好转,逐渐变得跟先父在世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一天,我照常在铺中经营生意。时至隆冬时节,天气异常寒冷。突然,我的两个哥哥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俩衣衫破烂,冻得嘴唇发紫,浑身上下直打哆嗦。
眼见他俩的寒酸狼狈样,我难过极了,立即起身迎接拥抱他们,伤心的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与此同时,我忙脱下自己穿着的两件兔皮和黑貂皮皮衣,分别给他俩披上,并带着他们来到澡堂,让他们用热水洗去满身的泥垢,还为他们每人预备了一套富商才穿得起的昂贵衣服。待他俩沐浴穿戴完毕,我带他俩回到我的家中。我见他俩饥饿异常,便忙端出饭菜,陪他们吃喝,并不断地安慰他俩。
阿卜杜拉谈到这里,又回头对两条狗问道:“事情是这样的吧?”
两条狗听了,即刻低头闭眼,似乎是在回答说:“是这样的。”
我热情接待两个哥哥,看见他俩吃饱肚子,身上也暖和了,这才问道:
“你俩遇到了什么灾难?你俩的钱财、货物到哪儿去了?”
“当初我们从这里航海出发,”我的哥哥说,“第一站来到了一座叫库发的城市,并在那里将带去的布帛,按一本二十利的价钱卖掉,赚了很多钱。接着我们又收购了一批价廉物美的波斯绸缎,运到巴士拉以一比四的价格卖出,后来我们又去了另一座叫卡尔哈的城市,在那儿做了一笔买卖,并发了大财,于是我们手中的钱财越来越多。”
他俩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经过的城市和做过的买卖,谈得津津有味。我听了觉得奇怪而又不可理解,便插嘴问道:“你俩既然有那么好的运气,做了一笔笔大买卖,赚了那么多钱,又怎会空着两手,几乎是赤身裸体地回来呢?”
他俩长叹不已,说道:“我们在外做生意已有较长时间,赢利也很大,所以决定回一次家乡。于是我们把本钱和赚得的财物,全部收拾装在船中,然后启程,向巴士拉航行。在归途中,我们一帆风顺地航行了三天。到第四天,风云突变,飓风卷起波浪,汹涌澎湃地向我们的船扑来,船随着海水忽起忽落,东漂西荡。波涛碰撞出来的浪花,像炽热的火焰。在飓风和狂涛的围攻下,船终于被抛到礁石上撞碎了。船上的人和钱财货物全部沉在海中。我们拼命与海水搏斗,挣扎了一昼夜。就在我们精疲力竭快要被海水吞没时,幸遇一艘在 *** 差遣下打那里经过的船,我们才被救起来。从此,我们跟随着别人继续旅行,从一个地方流落到另一个地方,靠乞讨活命,吃尽苦头。为了维持生命,最后不得不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来卖了。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了巴士拉。倘若不是遇到这样的灾难,那么,我们将富裕得跟王公贵族一样,但命运注定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两位兄长不必为此忧愁苦闷。你俩能安全脱险,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 既然如此这样安排,你们应该领情了。钱乃身外之物,不必过多地为此惋惜。诗人吟得好:
当人从危难中一旦脱险,
会视金钱为剪碎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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